林煐岷说,他在很早之前就看过《》,几乎是电影刚出的时候就看了。那时候他跟朴佑镇已经认识一年了。他喜欢电影里的很多话,比如:“我爬得越高,眼前的风景便越发的迷人。”“以浮华不实众多物件简单拼凑而成的。牛只是一头牛,草地也只有青草和鲜花,而穿过树枝的阳光也仅仅只是一束光,但如果将它们放到一起,就会产生魔一般的魅力。”“她说起那种置身树梢的感觉时说就像被高高举起,微风拂面。”……但是他最喜欢的还是那句——有些人沦为平庸浅薄,金玉其外,而败絮其中。可不经意间,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彩虹般绚丽的人,从此以后,其他人就不过时匆匆浮云。他在那一年去了首尔,与心中“彩虹般绚丽的人”失去了联系,从此这句话深深地扎在了心上。“煐岷哥,去便利店吗?我想喝巧克力牛奶了。”佑镇站在林煐岷的旁边,俯视地看着哥哥。坐在地下的哥哥抬头,看着已经没了活力的孩子,“嗯,走吧。”两人跟老师请了假,肩并肩走出舞蹈室。刚出门,朴佑镇双手就缠上了比自己高上不少的哥哥身上,并且整个身体贴在哥哥的手臂上:“今天的体力都被耗光了,等下回去我就这样跳舞。”说完就把自己的身体完全放松,像超市门口的气球人,跳着看不出来动作的舞蹈。林煐岷不禁笑出了声,他从未遇到过这么能闹腾的男孩。“都说没力气了,还在这跳。”“看你一天都没笑了。” 朴佑镇看到林煐岷笑出声,便乖乖收了手。“有什么事吗,哥?”林煐岷小小地抿了抿嘴,把想要上扬的嘴角压了下来,“没事,就是今天起早了,没睡好,可能有起床气。”说完就一手糊上佑镇的头,“有事能不和你说吗?”“哎呀,今天弄过发型的,都被你搞乱了。”朴佑镇一脸难过,“哈哈哈,都跳一天舞了,还有什么发型啊。”林煐岷真的没有想去笑小孩,但没忍住。林煐岷记得,虽然那时候朴佑镇只是一个六年级的小男孩,但是因为步入这个圈子早,对外型一切要求还是很高的,平时挺爱臭美。“哥!这不叫臭美!这叫注重!”朴佑镇咬着巧克力牛奶的吸管,“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这么说。”“哪里过去很久,不就刚刚才臭美过,”林煐岷忍着笑,逗着小孩。“明明都认识一年!刚跟我熟的时候也这么说。”朴佑镇大吸一口巧克力牛奶。林煐岷看着天上火辣辣的太阳,好像离自己很远很远。所有的声音都模糊了,只剩下被太阳蒸腾水分挣脱地面的声音,和旁边佑镇不停地说话声,那声音和太阳离得一样远。“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朴佑镇不轻不重地锤了林煐岷一拳。林煐岷用手挡住从正上方射下来的阳光,“你再说一次,我刚刚没听清。”“我说,你以后想做什么?会继续跳舞唱歌吗?”林煐岷回答道:“会吧,不知道。但我喜欢。”再后面的对话他已经记不清了。再有印象事情已经是与朴佑镇的一起参加的最后一次演出的时候了。他们今天的节目是讲诉在青春时期的一位少年一边叛逆一边迷茫,最终因为爱而获救的故事。朴佑镇就是那位少年,林煐岷即是爱的化身。少年的叛逆,不服管,逞强在朴佑镇锐利的歌词里体现得淋淋尽致,与身上某些犹豫不决的舞蹈动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说:“没有哪个人能明白我的痛苦,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心痛。”尖锐的歌词喧叫着对自己和世界的不满,柔软的动作却是在想把遍体鳞伤的心拼凑整齐。直到林煐岷的歌声插入,朴佑镇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身体也失去了力量,跌倒在地。林煐岷唱出来的歌温柔有活力,听着听着便想跟他聊一聊自己心底的纯情。在故事不断的发展中,林煐岷慢慢走进朴佑镇,朴佑镇一点点起身。高潮来即的第一个重音,朴佑镇抬起一直深埋在胸口的头。林煐岷从未见过这样的佑镇,他的眼里布满了泪水,却还有忍不住的泪水早已划过脸庞。“我像赤裸孤独迷茫的鲸,信众人所说的爱无问东西山海皆可平,在茫茫大海中被你唤醒。”朴佑镇唱出高潮的第一句,林煐岷桑然泪下,他到底怎么了?“我要去的地方,是以你命名的仲夏之夜。”林煐岷觉得自己在这个故事里陷得太深了。以至于,在之后的高中三年里,一直欺骗着自己。高中三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正是少年悸动的时期。林煐岷有好几次借着学业太忙而推掉朴佑镇的邀请。原因并不是那么好说,从一开始的自我厌恶,平淡接受,到最后的直视内心,林煐岷没有跟任何一个人说过。“林煐岷,明天就是我生日了,你来吗?”朴佑镇的声音竟然带着些尴尬。“来。”林煐岷在几秒后才回复到:“在你家吗?”“嗯,你直接来我家吧。”朴佑镇小心翼翼地说道。“好,那天我要考试,考完试就过去。”林煐岷说完话,等待着电话那头人的回复。其实也不能说是等待,只是不知道还要在说什么,但又不想挂电话。最后还是朴佑镇说了话:“记得带礼物,我长大一岁了。”声音很低,听不出什么情绪。“嗯。”林煐岷没有告诉朴佑镇,他很早就已经为他准备好礼物了,在自己的柜子里压箱了快一年,这几天都带在身上,他怕他错过了名叫朴佑镇男孩的生日。第二天考完试已经是旁晚6点了,林煐岷像往常一样收拾书包走出校门。在走出校门的瞬间他看见一个穿着牛仔裤的小男孩站在学校对面的街道旁,和自己对视着。“佑镇……”佑镇在对面对他招了招手,嘴型是“快点过来。”林煐岷握紧了手中的提袋,一辆汽车经过两辆汽车经过三辆汽车经过……这是他对面自己心里的开始。“煐岷哥过个马路都这么慢。”朴佑镇长高了。“你怎么没跟同学过?”林煐岷有些好奇。“我们很早就放学了,就一起过了,然后我就来你学校等你了,所以现在之后的时间是留给你的。”朴佑镇站定住,仰着头看着林煐岷,逼近问道:“礼物呢?”林煐岷心里松了一口气,把自己手里的提袋递了过去,刚刚朴佑镇的话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了。“回去了再打开。”“当然。”那天差不多都属于林煐岷的朴佑镇时间里,两人又像是回到了以前,无话不谈,朴佑镇总是做着奇怪搞笑的动作,引得林煐岷发笑。但林煐岷内心里总有一点不适,说拜拜的时候,虽然是开心的笑着,却算是落荒而逃。当晚林煐岷做一个美梦,梦里全是朴佑镇下午对自己的说得那句话,“所以现在之后的时间是留给你的……”反反复复,浑身燥热,第二天不负众望地遗精了。林煐岷感觉自己像一个小偷,像一个罪人,在被人看不见的地方做着烂俗的事情。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更想撑着船,熬过苦海,渡过星河,来到漆黑夜里的灯塔上,吻上心爱的男孩。身为文科的林煐岷,读过的书也不少,校园纯情也没少看。但他从未想过离别来的是如此的快,以至于,自己还没完全认清和承认感情时,两人就已经相隔两地了。到了大学环境一下子开放很多,林煐岷发现大学里不少同性恋,也认识了好些,在慢慢的相处中,自己的心结也慢慢开始解开,但这件事他始终不愿说出。大学是很多人新的起点,对于林煐岷也不例外,他知道自己的人生要刚刚开始。他发现自己跟其他学生对比来说,并不是那么的热爱表演,他很多的热情好像还留在那个与朴佑镇一起演出的暑假。他没有跟朴佑镇提过,在那次表演中虽然他表演的是“爱”,但那次表演中,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倔强的男孩,在一路上冷漠、迷茫、无知,直到第一个会对自己撒娇闹腾的男孩出现,用力用爱去融化自己表面的面具。可能也就对于朴佑镇一人来说,林煐岷表面的面具就是巧克力做得,只要耐心去“煮”,就会化成一滩水。把清澈见底的坚定和信任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