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凉,隔一会敷一下就可以了。”

    “好。我们去找个地方住,我要写信给父亲,这狗官,赈灾粮发了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只到了那么点!”

    明渊想了想:“我和你一间房,我住外室。”

    “但这样你会休息不好。”

    “分开会有危险。”

    谁知道那知县会不会想着“我是贪官,我要被公主杀死”,然后变成亡命之徒,想方设法要刺杀公主?

    绥安是瞒着皇上、皇后出来的,身边除了他也没别的侍卫,不管明渊多能打,也不可能真的以一敌百。

    不过……明渊摸了下腰间荷包。

    绥安要他装成小太监出宫门时他就觉得不对劲,但还好小公主没天真到一个人跑出去。他们尚在皇城时,明渊说去钱庄取钱,实际上是写了信给皇上,告知目的地与行程安排。

    要是没那封信,光等小公主的家书,怕是全国到处早就贴满寻人的告示了。

    夕阳沉入城墙,施粥棚前的人群排成长龙,缓慢的蠕动着。热浪裹挟着米香与汗味,黏在皮肤上挥之不去。

    十三岁的卫承璟站在队伍前半段,后背微微绷紧,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听着人们的谈话。

    他身后还站着两个孩子,一个比他稍小一点的矮个少年,一个年纪更小的女孩。

    那小姑娘和男孩一嘴一舌的讨论,时不时还问身后的灾民大娘。

    “那安小姐真的是五谷娘娘下凡,给人送吃的来了?”矮个男孩问,眼睛明亮。

    他身后受灾的大娘笑道:“那可不!你们不知道,中午那衙役被他们打的落花流水的模样!”

    小姑娘捧着脸惊叹:“好厉害!”

    卫承璟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目光仍垂着,仿佛对脚下的尘土更感兴趣。

    他不信鬼神。

    能压得住地方官,要么权势滔天,要么手段狠辣。

    若是前者,可借势;若是后者,需谨慎。

    得亲眼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