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远犹豫了一瞬,还是坦白来说:“唉,不就是那些投资人。你知道的,子宜从红港来,人又漂亮,难免多几双眼睛长在她身上。”

    边叙面色沉了下去,烟支捏在手心里:“我看细细情绪不太好,有没有出什么事?”

    “没有。她离家少,这边干燥,水土不服。酒桌文化又不适应,再加上联系不上你。”

    聂远摊手:“小姑娘有情绪也正常的嘛,不过你来了,就都好了。”

    边叙“嗯”,心里又开始不好受。

    她年纪小,又没有离开过家。

    该去跟同学朋友们享受青春的年纪,不是被安邵跟阮艳春耽误,就是被蒋申英困在蒋宅。

    来北都都要想家不舒服的妹妹仔,明年到大洋彼岸去怎么生活?

    但强留人在身边,又能怎样?

    回到红港,边叙又要面对刀光剑影。

    越近九七,洪义那帮人就会越来越慎重。证据难以固定,不断有人想要抓住最后的窗口期出逃。

    而他还能瞒多久?

    秦德彪如果被拦在境内,会不会跟他鱼死网破?

    即便他顺利结束任务回到大陆,组织也势必要对安子宜的身份及背景进行审查。

    她将要经历无法想象的详细程度的对话。

    是又要将从小到大愈合的伤口重新剖开来。

    边叙眉头越拧越紧,聂远却又忽然想起什么。

    他轻咳一声:“那个……边叙,还有个事情。”

    ……

    边叙送聂远出门的时候,安子宜刚把最后一口炸酱面塞进嘴巴。

    鼓着腮帮像个仓鼠。

    她站起身同聂远挥手道别,聂远同两个人比了个手势:“六点钟,楼下见。”